“家长不戴头盔却要处理我”,老师想要安安静静地教书太难了

作者:堂牧师 分类:电气控制 时间:2023-11-15 阅读:55

文|和光

半个月前,郑州某小学的一位年轻女教师,留下一封遗书自杀身亡。在遗书里,她写道:学校的工作和活动,领导的检查,让他们这些没有培训过就直接当班主任的毕业生像入了牢笼。

“什么时候老师才能只做教书育人的工作?”她用生命留下的这个追问,引起很多老师的共鸣。

近日,冰点周刊的一篇文章,详细披露了一线老师们被过多非教学任务折磨的日常。据记者不完全统计,教师接收到的非教学任务不仅涉及“扫黄打非”宣传教育、禁烧秸秆宣传等,还有家庭情况摸底、强制下载各类App、视频学习打卡、截图拍照留痕、填表造册、卖保险等。

“家长不戴头盔却要处理我”,老师想要安安静静地教书太难了

这个话题不新鲜了,但这篇文章披露的一些细节,还是让人大跌眼镜。

比如学校要配合推进“反诈宣传”任务,排名靠后的要被通报批评,有学生玩手机被诈骗了10万多元,有关部门马上约谈了校长,进行批评教育;高三老师要协助县里治理不文明交通行为,学生家长不戴头盔就要通报老师;

收不上来医保,需要老师给家长挨个电话催缴;创建文明城市的时候,老师得到校门口打扫卫生,还得背诵“创建文明城市应知应会知识”,参加考试;

寒暑假是不是就轻松了?想得美。为了防止学生溺水,老师得每天去巡河;甚至连学校食堂进出货的表格也得老师填写,为了防止投毒,一个泡菜坛子需要两个老师管理,“还不能一个人锁,要两个人锁,一个人配一把钥匙,两个人同时才能打开”……

总之,老师就是一块砖,哪里需要哪里搬,不管多么荒唐的任务都要接。

杂七杂八的事务性工作之后,留给教学的时间和精力只剩下了二三成,这几乎成了一个定律。有老师直言,“上课反而成了一种治愈”。有些开明的校长,为了保证老师的教学时间,不得不在某些行政任务上“虚与委蛇”,能推就推,能敷衍就敷衍。但这样的校长并不多,不然也不会出现“00后女教师自杀”的悲剧了。

老师们干了这么多与教学无关的活,有什么意义吗?没有。统计数据、接待检查等任务,说白了,都是一场场形式主义。上面只要把这个活派下去,下面只想应付了事,有没有实际效果,没人关心。上级部门只关心你有没有“留痕”,出了事能不能甩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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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客气地说,这些林林总总的行政任务摊派到了老师头上,无异于一种权力倾轧。

行政部门各司其职,宣传反诈也好、催收医保也罢,关老师什么事呢?无非是觉得学校接触的社会范围广,不管从事何种职业,只要有孩子,总得送去接受教育,把任务派给老师,通知自然就发下去了,数据也能统计上来了。而且孩子是家长的软肋,老师一出面,家长不敢不配合,其他部门再难啃的骨头,交给学校就不成问题了。

相比其他有实权的行政部门,在地方,教育部门和学校俨然成了被轻松拿捏的弱势部门。此前新华社的一篇报道中,一些乡村学校的校长就对记者直言,因办学要依赖多部门支持,学校担心拒绝后会带来更多不便,于是不得不承担下来。

这种学校和教育部门无法拿到桌面上讲的苦衷,很有可能成了地方权力体系运作的潜规则,而处在权力链条末端的老师,就成了替罪羊。

“家长不戴头盔却要处理我”,老师想要安安静静地教书太难了

资料图。图文无关。

非教学任务如何压垮老师,社会讨论得够多了:让老师们疲惫不堪,职业荣誉感很快消失殆尽,过多地因为杂务和家长沟通,容易造成家校矛盾,让家长失去对老师的尊重……很多人随之出现心理危机,甚至有人付出生命的代价。

但这一老生常谈的问题有改观吗?郑州00后女教师自杀事件后,有人为之负责吗?地方有过系统性的反思和改善吗?

也不是完全没有——据说不少地方推出了教师心理培训讲座,要求所有在职教师参加,不参加的还要被罚款。

恐怕,以后老师的非教学任务中,又多了一项。

只要不离开教育系统,不离开体制,老师们难有反抗的空间,但并不代表他们只能接受现状。中央三令五申,严禁行政任务向校园转嫁。有些地方规定,将过去部分派发到学校的任务,改由局机关承担;一些地方叫停取消或整合部分进校园活动。教育能不能简单,就看权力能不能自觉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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