谁是“一带一路”最终受益者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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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中国经济周刊》 记者 王红茹|北京报道
今年是“一带一路”倡议提出十周年。十年来,“一带一路”倡议为共建国家带来诸多发展机遇,赢得越来越多积极响应。与此同时,美国、欧盟、日本等也纷纷设立合作平台,如何看待这种现象?在中国提出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十年间,不断有人炒作中国制造所谓“债务陷阱”,如何看待这些杂音?中国国际经济交流中心首席研究员张燕生近日接受《中国经济周刊》记者专访解疑释惑。
“一带一路”倡议本质是推动世界经济再平衡
《中国经济周刊》:“一带一路”倡议的本质是什么?
张燕生:“一带一路”倡议的本质是推动世界经济再平衡,能够使那些发展中国家通过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实现高质量发展,以减少全球发展中的国家差距。自2008年全球金融危机发生以来,经济全球化开始出现倒退和逆转,一些国家内部贫富差距扩大,国与国之间贫富差距也扩大。在此背景下,“一带一路”倡议能够促进全球经济实现再平衡,帮助发展中国家抵御逆全球化冲击。
《中国经济周刊》:如何评价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对共建国家经贸发展的带动作用?
张燕生:“一带一路”倡议的重要突出贡献是为世界提供了发展的公共产品,相当于中国给世界提供了一个公共产品,解决全球经济内生深层次的矛盾和问题。“发展”的意思就是一个从穷变富的经济社会结构变迁过程。关于经济发展的路径,不少经济体都曾进行探索。历史表明,光靠政府或光靠市场行不通,要靠政府和市场的相互作用、开放和改革的相互作用、公平和效率的相互作用来解决发展问题。“一带一路”倡议既能发挥市场经济的作用,也能更好发挥政府的作用,为基础设施建设塑造了一个好的学习样板。
《中国经济周刊》:在中国支持高质量共建“一带一路”的八项行动中,构建“一带一路”立体互联互通网络被放在首位,互联互通为何如此重要?
张燕生:我们中国人讲“要想富先修路”,全球富裕国家有不少,但无论是富国、中等富国,还是穷国以及最穷的国家,大都缺乏基础设施建设。相比国外,中国的基础设施建设非常好,这是基于跟西方国家完全不同的发展模式,相比之下,我们有很多自己的创新,中国并不追求最先进的技术,追求的是符合中国国情的最适宜的技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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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欣喜地看到,十年来,共建“一带一路”“六廊六路多国多港”的基本架构逐步形成。也因如此,本届“一带一路”国际合作高峰论坛提出构建“一带一路”立体互联互通网络,是将原来的设施联通上升到了多维度、立体化的互联互通,使未来共建“一带一路”互联互通上升到一个新的水平。
最后的受益者肯定是发展中国家
《中国经济周刊》:中国发起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后,美国、欧盟、日本等也纷纷设立不同的平台,您怎么看待这种现象?
张燕生:这是一个特别有意思的现象。中国发起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后,美国等7国集团于2022年6月成立全球基础设施伙伴关系(PGII),这是一项基建计划,聚焦基建、气候变化和卫生健康等,以支持发展中国家。此外,美国还发起成立“印太经济框架”(IPEF),其出发点是配合美国的“印太战略”,服务于美国的根本利益,并非着眼于本地区疫后经济复苏和发展繁荣。可以说,美国“印太战略”只会让地区不太平。此外,欧盟2021年底推出“全球门户”战略聚焦同发展中国家的互联互通合作,近年来日本也高调宣扬“高质量基础设施建设”,并推出了一系列具体政策措施和标杆项目,在全球层面全面启动“高质量基础设施伙伴关系”计划。
世界上不少国家开始角逐非洲等地区发展中国家的发展红利,竞争的最后结果一定会让那些穷困的发展中国家受益。现在一些国家为了跟中国竞争,大家比照着“一带一路”来做不同的平台,最后的结果或许会真正将“一带一路”平台变成一个全球性的共同事业。
因此,即使很多国家都来凑热闹设立各自的平台,但最后的受益者肯定是发展中国家。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结果。
应该说,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具有开放竞争的特点,这也吸引更多经济体加入投资。正所谓“众人拾柴火焰高”,开放竞争的方式进一步使共建国家受益。
《中国经济周刊》:“一带一路”为地区乃至全球合作与发展带来哪些经验?
张燕生:以“政策沟通、设施联通、贸易畅通、资金融通、民心相通”为主要内容的“五通”是“一带一路”建设的强大助推器。大量事实证明,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国家在“五通”上取得了诸多显著成果,经贸合作发展水平不断迈上新台阶。
过去十年,“一带一路”倡议的贡献还包括在诸多领域探索了先进适用的技术和经济合作,求“适宜解”和“满意解”,不简单追求经济和财务回报,而是讲究社会经济的综合效益。从这个意义上看,“一带一路”倡议为发展议题提供了相匹配的公共产品,探索出了值得学习和借鉴的经验。
“中国债务陷阱”说法站不住脚
《中国经济周刊》:“一带一路”倡议在取得积极进展的同时,也引起所谓“债务陷阱”论。多年以来,中国不仅是推动世界经济增长的重要贡献者,还是帮助广大发展中国家摆脱“贫困陷阱”的重要伙伴。您如何看待这个问题?
张燕生:共建“一带一路”,其实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享受经济全球化红利的途径,这项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倡议,却遭到西方政客的频繁抹黑,西方执意把自身的殖民主义思维投射到中国身上。
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,为什么发展中国家会陷入债务困境?为什么美国、欧洲、日本都出现程度不同的债务问题?根源之一,是全球化陷入困境,世界经济贸易增长乏力。根源之二,是中美贸易冲突对全球宏观政策协调合作造成影响。根源之三,是西方发达经济体为了摆脱困境,实施了经济强刺激计划。其负外部性是加重了发展中国家的债务负担。加之这几年受疫情影响,西方发达经济体大规模经济刺激政策引发了高通胀,为了抑制高通胀而采取的激进加息525个基本点,推动美元大幅升值,都加剧了发展中经济体的债务偿还压力。
过去20多年全球公共债务增长5倍,远超同期全球经济增速。2010年以来非洲政府债务增加3倍,非洲平均借贷利率是美国的4倍。因此,从发展角度入手,不仅要解决债务应急安排和缓债重组安排,而且要解决低成本发展援助和债务支持。
事实证明,“中国债务陷阱”的说法站不住脚。金融危机过去的十年,中国对世界经济的增长贡献率年均超过30%。发展中国家欠中国的债务,一方面利率水平较低。如赞比亚在欧债市场发行的债券利率高达9.4%,而中国利率远低于这个水平。另一方面,国际组织建议的赞比亚债务重组方案,中国明确表示接受,并已经对赞比亚债务做了展期安排。但西方私人债权人不接受债务重组方案,使赞比亚债务安排陷入困境。纵观全球,发展中国家的债务绝对额并不多,本质上还是发展的问题,是西方国家宏观经济政策给他们带来负的外部性冲击。
因此,从发展视角看,一些发展中国家陷入债务困境,根源不在中国。中国不仅不是“债务陷阱”的源头,还是帮助广大发展中国家摆脱“贫困陷阱”的重要合作伙伴。
《中国经济周刊》:未来中国与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国家在携手发展的同时,如何防范债务风险?
张燕生:首先,中国作为大国,在共建“一带一路”过程中不仅要展现大国的责任与担当,还要通过一举一动努力起到示范作用,推动区域乃至世界发展。
其次,“一带一路”建设涉及诸多项目,从长远发展角度看,关键在于实现建设项目管理人才和能力的本地化,促使建设项目实现可持续运营,真正进入良性循环,从而带动整个城市或地区经济社会发展。
再次,通过合作机制约束。2017年第一届“一带一路”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,中国同26国财政部共同核准了《“一带一路”融资指导原则》,进一步更有效地促进资金融通;2019年第二届“一带一路”国际合作高峰论坛上,中国财政部发布《“一带一路”债务可持续性分析框架》,鼓励有关机构利用评估结果加强债务管理,框架参考了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和世界银行等国际组织的国际规范,同时兼顾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国家的国情和实践,对“债务陷阱”论进行了有力驳斥。
最后,中国不断以创新思维研究推动“一带一路”融资发展。2014年,中国成立丝路基金;2017年,中国加大对“一带一路”建设资金支持,向丝路基金新增资金1000亿元人民币。同时,中国多家大型国有银行也在共建“一带一路”国家建立分支机构;中国还发挥金砖国家机制,共同探索发展债务的可持续途径和方向,助推金砖国家新开发银行成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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